“坐歌堂”是瑶族人民在喜庆节日中普遍流行的男女对歌。一般是晚间进行,规模盛大,程序礼义严格。分未婚青年与中老年两大组。中老年主要是“考肚才”,歌的内容是唱古论今,交流生产生活经验;未婚青年以情歌和对歌为主,歌堂活跃,歌声此起彼伏,欢笑声连绵不断。现重点记述青年组“坐歌堂”的主要程序:
序歌
又名起歌堂,唱明为什么要邀客对歌。“起歌堂”过去要唱二十四首歌。现在不具体规定,只要把客人请到歌堂就行。如:
“一路唱歌一路来,一路栽花一路开;
好花种在妹(弟)门口,弟(妹)来到望花开。”
“听到远乡好仙到,愁眉得见好投情;
几如蒙央细心启,投步远乡齐共鸣。
青青露草踏地走,哥(妹)今踏地起歌堂。
大火烧起亮堂堂,为学道理起歌堂。
为遵礼义歌堂起,为看阳鸟戏鸳鸯。”
起歌堂唱完后,接着就敬主人,唱道:
“麻烦主,麻烦主人麻烦亲,
惊动主人烧大火,好相陪来运娇娥。
敬过主,敬过主人敬过亲,
敬过新娘(郎)众老少,敬过主家老少人。”
敬过主人之后,就邀请客人进歌堂。
请歌
又名请仙出,请客人进歌堂。先要请主人去请,一般是三请主人。在主人的鼓励下,然后主客方开始对歌。
劝歌
这是坐歌堂的第三个程序,将客人请到歌堂后,主方劝客方对歌。唱道:
“见面了,见面如同见观音,
见面观音莲台坐,寻来歌堂有名声。”
“劝妹(弟)唱,竹子做笛劝妹(弟)吹,
劝妹(弟)吹笛辅相子,文武双全穆桂英。”
“向妹(弟)借,不借金来不借银,
金银财宝弟(妹)不借,借妹(弟)歌词暖歌堂。”
“风吹铜铃响叮当,为何闷坐不开腔,
若是言语得罪妹(弟),贱弟(妹)请妹(弟)要海涵。”
在主方的再三请求下,客方开始接歌。
赞歌
这是坐歌堂的第四个程序,就是主客方互相唱赞歌。双方用各种比喻赞颂对方的德、才、貌。主方唱道:
“一张板凳四脚开,有心邀妹(弟)坐下来,
有心邀妹(弟)坐下讲,谈情论义好开怀。”
客方唱道:
“心想唱歌口难开,隔日烧香怕沙埋,
心想唱支来陪弟(妹),又怕歌词说不明。”
接着你一首我一首地对唱。主方唱道:
“金树开花喷喷香,金口一开歌悠扬;
亮得三树叶青青,亮得旱河水汪汪。”
客方唱道:
“花仙出口是歌章,颜容端正是歌娘(郎);
生就一对唱歌嘴,长成一副装歌肠。”
主客双方互相赞颂一番后,主方向客方敬烟敬茶,又有一番对唱:
“青山木叶白台台,清水清茶弟(妹)来筛,
妹(弟)今喝远乡水,解去愁意定心开”。
“道不该来理不该,小妹(弟)吃茶哥(妹)来筛,
未曾吃茶看碗底,碗底有双凤凰台。”
敬烟时又有一番对唱:
“歌堂炉前逢着仙,
花仙贵客歌堂坐,
苗林粗手奉筒烟。”
“歌郎(娘)礼大把烟装,
可惜丹失无烟份,
歌郎(娘)装烟不敢当。”
奉完烟茶后,客方唱拜歌:
“唱歌拜上主人家,
一来拜过唱歌偶,
二来拜过老人家。”
客方敬主之后,双方正式进入互赞:
“小妹(弟)生得乖又乖,好比桃源桂花开,
好比桃源桂花朵,弟(妹)见花园门不开。”
“哥(妹)你生得乖又乖,好比天上观音来,
牙齿好比石榴来,眉毛好比绣花开。”
赞歌是一赞一谦,交替进行。赞歌完后,就进入第五个程序“对歌”。
对歌
又名盘歌,是坐歌堂最精彩的一幕。采用问答形式。唱道:
有缘不怕千里路,无缘隔壁也难逢;
听着言语心就想,暗想远仙心挂情。
听仙歌词有好意,句句话来暖心中;
那得有缘共村住,朝朝暮暮同做工。
想烂心肺想烂肠,时时想着好花央;
想仙留稳心中意,莫把情路来抛花。
接下来就是互问家底。唱道:
“问妹(弟)贵乡贵处人,
妹(弟)踏(妹)乡为何意,
歌词报弟(妹)说分明。”
“弟(妹)是某县某乡人,
弟(妹)入妹(弟)乡连双时,
玩玩耍耍度光阴。”
“问弟(妹)家有几口人,
家中人口为那样,
听妹(弟)禀报论分明。”
“弟(妹)家中X口人,
父母在家高堂坐,
出工做事弟(妹)一人”。
接下来就是谜歌,一方提谜,一方猜。
“打个谜子请你猜,篾做栏杆木做墙,
见了几多红花女,见了几多秀才郎。”
“哥(妹)打谜子给弟(妹)猜,木墙高来竹栏矮,
木盆盛水娘(郎)洗面,水中朵朵芙蓉开。”
“生在青山一排排,带回家中人人爱,
投身铁海去洗澡,一半荤来一半斋。”
“生在青山算我乖,爱我的人爬山来,
我的名叫香菇妹,爱吃荤来半身斋。”
“三百六十一个缸,随你分做几层装,
不许那层少一个,不许那层多一双。”
“三百六十一个缸,我把十九层来装,
层层装起十九个,那层都没少一缸”
“三人同日去看花,百般好友共一家,
合你二人单排坐,夕阳下面一对瓜。”
“春日百花齐争艳,夏季荷花水面观,
秋来登高又望远,冬至过后见春燕。”
“盘古定得谁家女,那个该合结成亲,
那个年皇造天地,那个年皇草木生。”
“盘古定得殿家女,李家说合结成婚,
天皇这年造大地,天皇二年草木生。”
对歌 时间长,内容丰富。
洗脸歌
是坐歌堂的第六个程序。这时天将大亮。主方就端洗脸水给客方洗脸,又唱“洗脸歌”。洗脸歌特点是猜物。主方在脸盆内放置 些如银元、银扣、耳环、手镯之类的礼物,用脸帕盖住,用歌词问客方是何物,客方即用歌猜,猜中就洗脸,猜不出继续猜,一直到猜中为止。洗完脸后进入歌堂尾声。
收歌堂
天已亮了,首先是客方感谢主人和众乡亲,唱道:
“谢过主人老少人,
谢过主家情义好,
吵闹一夜到天明。”
接着是双方互谦一番。
“飞来贱村单独过,飞来贱村单独仙,
礼义不通仙遮过,根仙归去莫谈声。”
“贱小飞来仙村府,妹妹齐齐礼义深,
今夜情义安在肚,过后万年不抛情。”
“丹林生我目蒙凤,无好文言陪贵仙,
今夜情由遮过众,过后相会解愁情。”
“蒙目飞来不知事,造句语言不好听,
全靠众仙遮过贱,过后相会莫笑莲。”
接着又唱难舍难分歌:
“话着分开心信爱,话着分离心信愁,
歌堂好似木排散,千根杉树满江流。”
“有缘一日会三遍,无缘一世也难逢,
可惜情由不多久,不久赐情各自圆。”
一夜“坐歌堂”先一散落。若客人当天要走,走时还要唱送歌。
送歌
送别歌,先唱挽歌,再唱送别歌。主方唱道:
“离水滩头留住船,
留住大船齐游海,
留住客姑(弟)再唱歌。”
客方接唱:
“聪明哥哥(妹妹)妹(弟)少陪。
阳雀催春工夫紧,
郎(娘)要唱歌第二回。”
“坐歌堂”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