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兰州到了,火车延误了有半个多小时,事先已经问好兰州去西宁的车次,没出站台,我们就直接转上了那班车。
这是班旅游空调特快专列,车厢很干净,补完票,坐定下来,大家开始轮流刷牙洗脸,保镖脸部护理步骤之烦琐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袋子里刨去那些刷牙洗脸的,有除痘的(没想到保镖也要用锄痘大兵),控油的,防眼袋的,护肤的,防晒的。。。都说上海男人细腻,真没想到还能细腻到这般精致的?奶油不是一日能打造的,贾宝玉也不是吃一回胭脂而脂粉的。。。呵呵,保镖,对不住了,又忍不住拿你开涮,就此打住。
或许是海拔上升的缘故,桌上的饼干袋逐渐鼓囊起来,刚过晌午,西宁到了,赶了那么久,今天哪里都不去,休整一下午,明天要去青海湖。
-----雪山,青草,美丽的喇嘛庙,没完没了地唱,我们没完没了跳
当思绪的触角越接近青海,记忆越是清晰,清晰得可以拿手去扶摸出它的纹理。如果前面的文字还带些许瓶颈般的艰涩,我希望现在能够水银泄地般亲近心底最初的泛着青蓝的冲动。
一直执拗地认定,同爱人,不远游。
在这里,我不介意长途颠簸后,自己是否会晕车而吐得七荤八素;或许住的是带着羊膻味的十几块钱床位,晚上戴着头灯,蹲在简陋毛厕里,哼着小曲壮胆;就为了几块钱,买水果和老板在那里死磨烂缠;我可以拿水瓢,就着凉水,站在菜地里刷牙洗脸;安心地穿着两三天没洗的T恤,没人会在意脚上的袜子穿了多久;我可能枕戈待旦地白班车接夜班车,也许一上车会倒头就睡;蓬头垢面也好,素面朝天也好,任由太阳肆无忌惮地洒在脸上;更多的时候,站在沿街排挡前,撒开膀子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和至亲至爱的人一起的感觉,一片香茗也好,一杯可乐也好,应该是浅饮慢酌。要出游也是能“你侬我侬”的小山小水,比如苏杭;能“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从容,又譬如周庄,西塘。
这样的话,轻松惬意的两三小时车程,我不必担虑路途劳顿会让黑眼圈不合适宜地爬上来;而我又有着大把时间从容地来描眉涂目;一两天的行程不会让我头疼脑热,更不会有什么高原反应的;不必花上大把的精力来安排行程、时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沿着小渠,踱步在青石板铺道的巷子里,耳边依稀的吴侬软语,管它红了樱桃,还是绿了芭蕉;
老之将至,倘使真的有一天倦于四处游目骋怀的我,愿意和爱人从此,晤言一室之内,谈玄悟道;但此时此地,远游中,我情愿独自欣于所遇,放浪形骸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