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年内蒙古的草原雨水充沛、草场丰茂,9月中旬仍是众所周知的草原旅游淡季,何况刚刚下过两场大雨,气温骤降。所以,一行人14日从呼和浩特出发,驱车前往二连浩特时非常心平气和,全然没有预想到博大深沉的草原依旧慷慨地赐予了另一番风貌。 面包车驶出层峦叠嶂的山口,经武川、四子王旗、直奔苏尼特右旗。天空经过雨水的洗涤益发湛蓝清澈,优柔地舒展着朵朵轻盈的白云,和煦的阳光透过云层在草原上洒落出大块斑驳的阴影,飘移不定的黛青色给静谧安详的峰峦凭添几抹幽邃与神秘。 沿途各色间杂的草地已没有盛夏时饱满欲滴的浓墨重彩,呈现出深浅不一的土黄、赫红、绛紫、墨绿以及大片浅淡的灰黄和青绿,仿佛一切都笼上了盛极而衰后的“苍色”, 充溢着长者般智慧而成熟的平和与淡然。(查过字典,“苍”有空阔辽远、茂盛众多、苍老灰白等多重涵义,才恍悟用它字来形容草原秋色真是最恰当不过)。 羊群多数都碎银似的散落在草原深处,偶尔会缀成一条盈白圆润的珠链,环绕在附近的山包上,而粲然闪烁的黑晶链坠,便是山顶那剪影般昂然挺立的头羊了。一只苍鹰低低掠过眼前,又倏忽即逝,只留下孤傲的惊鸿一瞥。 路边忽然出现一大片近乎透亮的明黄色草丛,耀眼夺目得忍不住要从心底惊呼出声来,其实这些细长柔顺的草儿已经完全干枯了,却丝毫没有死亡的灰败与萎缩,她们依然保持着生命颠峰时期完美的姿态,以单薄的枝叶在疾疾劲风中,纵情舒发着最后的饱满而旺盛的激情。 车子驶入锡盟境内,地势变得极为平坦。环顾四周,恍若穿行在碗状的海底世界,阳光为地平线镶上一层藏蓝色的陶瓷碗边,黝黑锃亮的公路象划开海底隧道的拉链,不断地在眼前拉开,又在身后闭合。目光迷离间,那些仿佛伸手可触的、少女肌肤般柔滑细腻的淡青色草地,竟似海浪般缓慢起伏着,如梦似幻地向四周漫漾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