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河南无山，可是我错了。路上河南平顶山、南阳直到湖北一带，满眼巍巍高山，水汽氤氲，植被茂盛，颜色鲜绿。火车在满眼的鲜绿中穿过一个又一个超长的隧道，到达襄樊、驶近宜昌。在襄樊，见汉水至清，白花花的，且江流宽阔，因远处水天一色，竟望不到对岸。时雨时停，云生雾起的，人不能望远。宜昌，第一眼望到长江，就被它震撼了——一座乳白色的漂亮的夷陵大桥巨鸟凌空一般的简洁飘逸。只可惜老夫相机广角不足，照不下全景。江水是黄的，很辽阔——不脏，都是泥沙。

    晚19:00上船，从宜昌到巫山，11小时。葛洲坝大部分看不清楚，过船闸时用了足足半小时的样子。三峡大坝，看到它的泻洪段灯火灿烂，还有岸上长长的、工程专用的高速公路灯火极其壮观。船从导流明渠通过，也用了很长时间，感觉工程浩大。夜里的山峰多数看不到山顶。沿岸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红色信号灯，江里有许多无人信号船，也点着极亮的红灯。夜里感觉长江水面极其宽阔，有波无浪。一夜无眠，贪看着似乎单调的江景，贪看着它的廖阔，心头想着，所谓的“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究竟是怎样的景呢？抬头望，看不见星空。

    5.2

    6:00到巫山。天气多云有雾，没看到日出。早晨的风景很清爽，很美丽，山是绿的，水是黄的，山腰披着白云。

    10:30到奉节，游白帝城。“白帝高为三峡镇，瞿塘险过百牢关”。白帝城不比想象的壮观，主要立庙祭祀刘备君臣，多书法碑林之类。然而登高望瞿塘峡，是个绝好去处。三峡蓄水后，只淹到上城台阶的一半处。梅溪则全淹。溪水也是黄色，并建有大桥。

    后游永安宫，据说是刘备的墓。刘备的墓究竟在何处，至今争论，这只是一处可能的地方。奉节是座相当好看繁华的城市，不太现代，也不特别古气古香。

    22:45乘船到云阳。

    5.3

    6:00到云阳。张飞庙在码头对岸，因大雨不开船，没去成。云阳已搬空，连卖饭的也无，旅馆旅社也不见，整座城镇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楼房也砸去门窗、砸毁地面和墙壁，只剩下空壳壳。与码头上卖票的大爷交谈，因谈及搬迁，引发乡愁，大爷忽然哑了下来，用淡淡哀愁的眼神，只是怔怔望着江面。我心亦转哀，竟不知怎样说话才好。

    9:00坐船，13:30到万县。船行不多远，见有一片崭新的城镇，是搬迁后的云阳。万县是重庆地界，江边亦多高山，极其雄秀，不逊三峡。

    22:30坐上了回奉节的下水船。

    5.4

    2:00船靠张飞庙时被叫醒，上岸游览一小时，见了岳飞、康熙、郑板桥、黄庭坚、苏东坡等许多书法遗迹，不知当年怎样收集来这许多的。3:00回船，6:00到奉节。坐8:00的飞艇到巫山，为是在白天看看峡江景色。
上水时在三峡总是晚上坐船，虽然总不肯睡，看了些夜景，到底心里不得劲。于快艇上抢占好位置，尽量多的观赏瞿塘峡，见长江虽然在夔门处最窄，然而究竟是长江，依然感觉宽阔；两侧山壁既高大又陡直，直插江中，别处名山所未见。

    但坐斯艇，视野极不清晰，范围又极受限制。40分钟后到巫山。10:00左右坐小船游览小三峡。

    因时雨时停，小船一会儿敞蓬，一会儿盖蓬。感觉盖蓬时视野受限，不舒服。小三峡山高万仞，多有陡直呈90度角的。河窄流急，滩险浪高处小船狂颠。入里则高山上下白云翻滚蒸腾，映着滴翠的青山，极壮丽。因下雨，河水俱是黄色，不能下船，亦不能参观小小三峡。古栈道离河面不远，只见了两排相隔五尺、六寸方的窝窝（也许尺寸误记），看来根本不能行走。这些窝窝基本上逃不脱被淹的命运。峡口处桥高且大，几乎建在最顶上，然而三峡工程必定要淹了这桥！亦可想见整个龙门峡将被荼毒之状。

    16:15坐船去宜昌。

    沿江欣赏巫山、巫峡、巫山云雨，几天来头一次觉着在大三峡饱尽眼福。也总算看到了大名鼎鼎的神女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巫山高大神秀，有着胜于黄岱与华的漂亮的鲜绿，和陡峭的山势，和轻松舒卷着的清爽灵动的白云。

    19:00天色渐暗，20:00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暮色苍茫中看到了兵书宝剑峡两侧高大雄奇的山峰的轮廓。天色既黑，回舱休息。谁知船行极快，一个多小时后就看到了灯火辉煌的建设中的三峡大坝，连同为它修的专用高速路和单向行车的西陵峡长江大桥—据说桥上一根钢索就要1亿元人民币。

    22:00上岸。

    5.5

    在附近找了唯一看得见的一家大酒店住着，睡了出行以来第一次囫囵觉。早晨坐出租车到夜明珠水陆码头乘坐三峡大坝专线车，沿着夜里两次看到过的高速公路三四十分钟后到达坝区，转坝区公交，终点即是大坝。大坝只有靠近江岸的一半放游人在上面行走。基本上只能看个外壳，看不见内部细节。时不时下着雨，雾气又重，看不见大坝另一侧的尽头。感觉混凝土浇铸的还算结实。没有想象中那样大群忙碌的工人—感觉没有几个人，没有声响，运输车也似乎没见着。

    又顺着指示牌到坛子岭，买了一张20元小小的游览票，坐车兜到另一站（姑且叫它A站）又换车兜了回来，这样转着圈子看三峡大坝的部分主体建筑，主要是船闸什么的；又顺着卖票处往上走，看三峡大坝的模型，听专人讲解，然后爬到坛子岭的制高点看大坝全景。因为雨雾的关系，常常很多景物看不清，不得不时时的等雨停一回、雾气消散一会。这样子拖了不少时间才都看明白了。感觉工程还是蛮宏伟的，一眼望去，远近都是工地。然后又是凭票坐车到A站，已是中午。

    16:30出发到武汉。行车时一路都在下雨，路两侧的山景甚是好看。

    5.6

    7:00坐公交车去黄鹤楼。8:00到达。大雨。9:00参观将毕，雨方停。黄鹤楼很壮观，建筑宽敞、大气、花纹粗放；登楼一望，大江茫茫，一桥飞架，绿树满布于高低错落的民居之间，又是雨后清爽，景色更壮观。李白题字，壮观多一点，不虚。9:30去武昌火车站候车，10:00发车。

    5.7

    10:00到青岛。觉着山东大地水源都污染的厉害，远不及湖北，竟象是没有一点水质污染的—长江江面上的白色垃圾不算水质污染。北方的土地绿的苍老、干涩；而南方绿的新鲜湿润，色调好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