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青岛,当调皮的海浪吻着我的脚,我想,我要留下来,只要能天天看到黄昏的大海,无论怎样都行。
走近海,踩着细腻的沙子,当海的腥味包围着我,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我,童年的记忆又跳出来了。年幼时,父亲到远方工作,留下我与母亲在家乡。我每天跟随捕鱼为生的舅舅,扛着捕鱼的家当到海边,在石缝里抓螃蟹,在舅舅捕获的海货里挑选奇异的小贝壳,落日的余辉照着一老一小归家的一双背影。
海的腥味包围着我,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我。让我沿着长长的海滩走,一直走到栈桥。久经风霜的堤坝更使栈桥平添几分怀旧的味道。最爱夜晚的栈桥,点点灯火勾勒出栈桥俏丽的模样,情侣们手挽手在漫步,年轻的妈妈带着女儿挽着小蓝子捞海菜花,有人还钻到桥墩下去抓海星、螃蟹,胆小的杨柳看到海星那密密的小手蠕动,吓得缩回手不敢动它,抓鱼的偏要把它放到她的手上去,吓得她逃走了,害我满大街追着他们。假装买东西,逗沿路卖海货的老人说说话,或挑选几颗可爱的贝壳,回家后,我要把它们做成镜框,挂在客厅里。再买上一袋子桃李,分给广场上的流浪儿,我知道今天晚上他们一定还在老地方等我。离开了我熟悉的人和事,我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的面目可憎呀。
青岛人的夜生活结束得太早了,才十点多钟,街上就没了人。离开栈桥时已是深夜一点钟,意犹未尽的我们又直奔八大关,然而吸引我们的还是海。躺在温柔的沙滩上我们数星星,这些夜的精灵,闪着大大的眼睛,无聊地挂在空中。后来,阿炳竟让杨柳给埋起来了,只露出头和颈。在阿炳可怜的哀号中,我们把他挖了出来,他说,当整个被埋起来时,内心充满恐惧感,我们都要求被埋一次,体验一下那种恐惧感。在海边,我们仿佛回到了童年,在沙滩上玩起了“抓人仔”的游戏,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真想不到,平日“道貌岸然”的杨柳也可以这么疯。疯够了,疲乏了,我们沿着长长的堤坝试图走到海的中央。赫然转身,发现有个大个子跟着我们。走近了,才知道是夜里看守海里的鲍鱼的,怕我们搞破坏。
回去时见到有人从海里抓海鲜现场卖,我们买了一些,打算回酒店加工。
青岛之行最大的收获应是欣赏到了一场中国爱乐乐团的交响乐演奏会。得知余隆带领乐团到青岛演出,我早早地到礼堂外,等着临开场时买便宜的票。果然到了八点钟,每票由原价280元降到50元,欣喜地从票贩子手里接过票,入场时还领到了不错的礼物呢。现场的感受真是无以伦比,尽管乐队谢幕两次,热情泛滥的观众还是没有放过他们,又加演了一个曲目。出来后才知道礼堂就在海边,又是那熟悉的海的味道抚摸着我,堤岸边柳枝拂面,轻轻的雾若有若无地从我身边走过,单身一个女人的无眠之夜,一个人的浪漫之夜,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弄海园附近有一片草坪被参差不齐的竹子围起来,每到周三、五晚上就有民间乐队到这里演出。临走前的一天晚上,我才发现这个地方。当那位长头发的歌手抱着吉它,自弹自唱《北方的狼》,那高昂的歌声深深地感动了我。可惜,我们来到时已是最后一个节目,当天空飘起毛毛雨,乐队收兵回府了,我久久不愿回去。
青岛,多么风情万种的城市!爱上这里,因为海,温柔又大度的海。
每当到了必须回去的时候,心里总是万分痛苦。家中有太多的牵挂,街上有太多熟悉的面孔,什么时候可以逃得开这些、那些?好生羡慕那些小流浪儿,可以无聊地在各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钻来钻去,在自由的空气里真实地笑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