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离城很远的海滩,整个下午,我都只管躺在水边的沙子上,任由海水涌过来,打在身上。
那片海有些浊,听人说最蓝的海都在热带,可这里是北方,是比我住的城市还要往北的渤海北岸,海有些发黄、发灰,浪有点儿大,所有下去的人差不多都游不了,只能随意漂着,套着黑色的车胎泳圈。
有两个很可爱的小朋友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他们用小手捧起沙子,撒在我身上,努力地想把我露在泳装外面的部分全都盖严,最好再把我整个人埋起来,成为一个沙堆,那才好玩。
他们始终没有成功,每当他们完成了一小半时,就会有一个浪头打过来,把我身上的沙子全都冲走,于是他俩就又重来一遍。
浪打了一遍又一遍,他俩捧了一捧又一捧的沙子,不厌其烦。
我喜欢听他们的笑声,喜欢看海浪和沙滩带给他们的的欢颜。我喜欢被沙子埋住的肌肤的那种湿润,喜欢海浪拍打在身上的那种清凉。
我喜欢就这么着泳装,戴墨镜地在沙滩上随意地仰躺,对着一趟一趟扑过来的浪。
在我身后几米的地方,摆满了一张张桌了和伞。许多人围桌而坐,守着啤酒,对着海,或沉默,或攀谈。隔一会儿就有个小贩走过来,挎着提篮,里面或是盐煮的花生、毛豆,或是一种或海虹的熟蛤,还有就是玉米和到处都有的烤肉串。都是一元一袋,坐在那儿吃着玩着一下午,也不过是有限的钱。
有人在喊我一起去坐,是同来的几位男孩,每个人手里都举着肉串。他们都没有下海,连泳衣也没换,天下走遍,大概是看不上这北方的简陋海滩。我招手谢过,依旧浸在海水里,让浪打过我的脸,我也并不认为这片海有多出色,可不管多平庸的海也到底是海,难得地让我能面对着,眼前没有任何遮挡地,想看多远就看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