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要回到黑龙江,我的内心无比忧伤。十年前,十二月的清晨六点,北京车站,每一个人裹在大衣里抗拒寒风,而我,却是被春风吹醒的一只寒带小鸟---那一天,我无比兴奋的决定离开了黑龙江,离开了冬季,离开了雪。初到北京的快乐仿佛还挂在嘴边,随之而来的是我对他乡冬季的不屑:没有能够割破皮肤的刺骨寒风;没有光溜溜的凝固的冰河;没有能冻伤脚趾的西伯利亚寒流;没有漫天飞旋的狂雪。
没有辣辣的烈酒。
我用年轻和努力在温暖的都市生存着。渐渐的,温暖与炎热、软饮与啤酒将我淹没。我的内心,在孤独中闪烁着寒带人特有的忧郁。
哈尔滨,已经没有我的家。-父母已经接到北京生活,道外的老房子也卖掉了,老同学在时间和空间上感受着距离。十年异乡的生存,没有了家乡口音,在熟悉的街道上,我是“怕冷的南方来的游客”,我的心啊,无处可去。无比的,无比的伤感啊。
北京不是我的家,北京没有冬季。
我是游客 ,我到“最热的”亚布力寻找寒冷。
在“快乐的”旅行中体味涩涩的思乡。
“期待得太久了我,期待的我如古塔上生锈的风铃;盼望的太久了我,盼望的我的血液焦渴成兰红的粉末。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