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12-16 |
| 福建游记攻略：泼墨难绘武夷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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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福州，朋友说不可不去武夷山，丹山碧水，不虚一行。而我对武夷山却无半点了解，也好，一张白纸，或许更能绘出好画。
下午坐上去武夷山的火车，一路秀水如带，环山绕峰，不由生出追本溯源的念头，对座的武夷小伙儿说：“好山好水都在武夷，去赏去看吧。”便觉火车的咣咣声急促起来，闪过了芭蕉和翠竹，穿过了山梁与遂洞，天气黑下来时，武夷山深邃悠远的黛影就在眼前了。看山去，看山去，一夜好梦也嫌漫漫。
第二天早六点，我们便迎着淡淡的薄雾去亲近武夷山。武夷山并不巍峨，海拨多为400米左右的山峰，但奇峰林立，万千峰峦各具神形，如玉女，似雄鹰，象飞瀑，具虎形……，婷婷者，刚猛者，冷峻者，孤傲者，耸严者……皆可观可品，或读出历史的壮美和超然的气质，或品出沧桑的久远和山水的共振，还有生命与自然的和谐律动。登山首选为天游峰，武夷人有句俗话：“不登天游，等于白游”。天游之所以在群山中独领风骚，是因为它独有的地理位置和角度。徐霞客曾评之为：“其不临溪而能尽九曲之胜，此峰固能第一也。”从这里凭栏远眺，可览尽群峰秀拔的雄姿，还可尽收九曲荡舟之胜景。天游之巅，武夷秀色尽收眼底。九曲溪水环丹山，群峰万壑领风骚。你看，玉女峰含情不语，大王峰刚峻威武，双乳峰形神俱象，品字岩三花并蒂……峰峰又有秀水绕，九曲溪倒影峰峦，曲曲山回转，峰峰水抱流，面山临水，早就忘记了登山的疲劳，听林间鸟鸣啾啾，眺四周岩壑纵深，觉流水淙淙，山、水、人浑然合一，越品越觉意境悠远回荡，醉山，醉水，若不是同伴相催，真是乐而忘返了。
三三秀水清如玉，六六奇峰翠插天。武夷之秀在于山水相偕，而与山水最亲密的结合，莫过于荡竹排于九曲之上，武夷山色便由两岸纵身跃出，越发地势不可挡。很有幸坐上一对父女撑的竹排，父亲风趣幽默，一路信口诌着一些野趣十足的传说调侃山水，一会儿把笔架山说成是三个代表，一会儿把鹰嘴岩说成是泰坦尼克号，给古老的传说赋上的新意，也该算是与时俱进了吧。而撑排女儿的背影好美，如这清洌的溪水般明丽纯净。看她一篙一篙地划上划下，汗水很快透了衣裳，但她总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撑着篙，劳动的美丽，如碧水般一心澄然。我说：“小妹妹，回头一下好么？”她转头，见我欲拍照，又忙转过头去，那俏丽的小脸就始终不肯转过来了，我拍下的也只好是她的背影，可还是说不出的喜欢。风景与人就是这样合而为一的。透过小姑娘的背影，从九曲溪中探武夷山全貌，感觉江淹的评价最简也最确切：“丹山碧水，珍木灵草”，看来江郎还未才尽，聊聊八字，引得多少文人墨客，羁旅骚人千里迢迢来追武夷神韵。古有朱熹的《九曲棹歌》：武夷山上有仙灵，山下寒流曲曲清……，今有郁达夫的：武夷三十六雄峰，九曲清溪境不同……
竹筏行于山水间，水浅处可见卵石游戏，水深处又觉水润如玉，盈手可掬，水缓处悠悠赏两岸山势腾跃，千树葱茏，水急时听水声淙淙，有浪花飞溅排上，清泉濯足，不怕不雅，实在是无法抵挡水的诱惑。坐于排上，沐艳阳，临清风，看青山，濯绿水，心浸于风景之中，赏与不赏已无分别，只觉万虑俱泯，无思无念，只是随着竹排悠悠荡漾至山水之外，醉且醉吧。不知不觉，竹排已行至一曲，两岸蓊蓊郁郁，排公说这是武夷的亚马逊河，放眼望去，真象啊，仿佛一下子走进了马克吐温的小说中，变成了那个桀骜不拘的汤姆，来一回漂流遇险，是不是很刺激？
胡思乱想间，九曲飘流已至尽头，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但终还有其它景致要看，只有挥手告别回肠婉转的九曲溪，去窥武夷山的另一番风貌了。
看山，游水，品文化。武夷山是被联合国列为文化与自然双遗产的名山，集道、佛、儒为一身，历代修筑了300余处庙宇、宫、观、亭台、书院、楼阁。武夷山以博大的胸怀接纳着各门各派的思想和教义，并达到一种平和的意境，这是众多名山所难比拟的。且不说一路行来，所听所赏的流传了一代又一代的民间传说，如《酒坛峰》、《朱熹与丽娘》《大王与玉女》等等，单是一处紫阳书院，便能让人了解儒家思想的博大精深。隐屏峰的紫阳书院是朱熹讲学的地方，曾经鸿儒云集，据说朱熹半辈在武夷山治学，而朱熹的儒家文化自南宋后一直被视为正统而因袭下去，就是今天我们所理解的论语也以朱文所解为正宗。进书院，迎门的是一碑，上书：“东周出孔丘，南宋有朱熹，中国古文化，泰山与武夷。”沿长廊向前，壁上刻的是朱熹所提的《九曲棹歌》，四周镜框中嵌的是字画书法，线装的文集陈列于其下，书卷气破山而出，从南宋到清末，七百多年在华夏大地大放异彩，璀璨夺目。是这山水渗透了文化，还是这文化熏陶了山水，没必要说清。别了朱熹，仿佛仍有滔滔的讲学声声声入耳，忽发现我们放弃了这山水和文化好久好久，慌乱中好想俯首相拾，心久久难平……
茶是武夷的另外一种文化，行累了，走倦了，找一个茶舍，坐下来，听姑娘讲一讲茶经，再看一看细致讲究的茶艺表演，一小杯一小杯地细细品味，颊齿余香间，更品出人生之道与历史沧桑。武夷岩茶历史悠久，有：“臻山川精英秀气所钟，品具岩骨花香之胜”的赞语。丹山秀水，飞翠流霞，武夷岩茶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加上传统工艺的制作，未饮而先闻香，味醇而益清。它的“清、和、淡、静”与国人追求的高尚的处世哲学相吻，所以茶文化也香高而悠远了。大红袍的奇珍更给武夷岩茶添上神秘的色彩。“建溪官茶天下绝，香味欲全须小雪，雪飞一片茶不忧，价况蔽空如舞鸥”。秀丽的山水与古老的茶文化融为一体，不由你不品。
初临武夷，挥墨总觉难书，那一个个景点，那一幅幅美图，那一个个动人的传说，那数不尽的奇珍异草……每一种都是巨大的诱惑，每一种都见悠远沧桑，哦，古老而神秘的武夷，劲骨的山，秀水的魂，多少往事在弹指间灰飞烟灭，唯有你伫立于斯，任后人咏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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