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桔、桃树和水仙花

    维园的花市没赶上，家里人坚持必须过完初夕才能出发，从报上的照片看，那花市人山人海，挺热闹的，想必那才是当地人的一种真实生活，不像有些场景只是做给游客看。
　
    小时候读《三家巷》，那本小说里对广州的新春花市有过描述，当时让我觉得很新奇。
虽名为春节，可农历新年在北方毕竟还是冰天雪地时节，逛公园简直不可想像。
这么些年，我从来就只在夏天出门，春节离家还是头一回，这一回让我知道了南方是什么，还有人们在诗里、歌里、文章里无数次反复说起不离口的那个“春”字的真正含意。
　
    凭心而论，从小到大我对春天其实一直是没什么切身感受的，在此之前的多少年里，我最喜爱和向往的从来都是夏天。
夏天可以吃冷饮，夏天可以去游泳，夏天可以穿裙子，夏天有满地的花草，夏天里天天都有西瓜吃，还有西红柿、杏子、桃子和葡萄都熟了。
夏天还有足够长的假期，后来离开学校不再有暑假，可也还总是把带薪的年假放在七、八月间去休，甘愿冒着酷暑奔波出游，现在想来，只不过是习惯而已，并非真有道理。其实当北方人在冰雪之中围炉过年时，天底下还有好些的地方此时正花红草绿、鲜艳无比。
 
    维园的花市上想必会有很多的金桔卖吧？这是我在香港看到的最多的一种盆栽。几乎每个能让人停留或走过的空间都一盆又一盆地摆着，不论是室内还是室外。

    从酒店的大堂每天往地铁湾仔站要穿过几段人行天桥和另几座建筑的大堂，每座大堂里都摆放着数十盆金桔，肥厚的绿叶间，金色的果实结得密密的，色调浓艳。

    还有一种朱砂桔，果实比金桔要大，样子跟平时吃的那个芦柑差不多，中环广场的大堂里就摆着几盆，也是硕果累累的。

    到了香港就忙着玩，一整天没顾上吃水果。深夜从兰桂坊归来，走过寂静空阔的中环广场大堂时，对着那漂亮的桔子们就免不了动心要摘一个尝尝。可一抬头就发现那最大的一盆朱砂桔对面坐着个保安，正好把一大溜金桔花盆看严。

    再走，发现凡是摆着桔子树的地方，对面准有保安(没有保安大概也有摄像头吧？)，所以始终没能得手。
 
    那么些的桔子都没人吃，最后怎么办？就搁在枝头听任其一点一点地放干？
 
    金桔树北京也有，尽管不那么普遍，香港那摆在屋里的桃树我可是头一回瞧见。桃树大小不一，小的一般也有一人高，大的简直跟那果园里的一边儿大了，我就是守着桃园长大的。

    满树桃花盛开，真的是花瓣绽放，活生生地把个“春”字捧进屋来。

    花枝上挂满了一个个的红包(当地大概是管叫利是)，当然是空的，不过都很精致，看上去特别喜兴。
 
    还有水仙花，喷香的一簇簇，花头很密。过年家里摆盆水仙花，从南到北都是这风俗。可在香港，水仙不光能供在案头，还能栽在池子里。中环香港公园温室山下的水池里就栽着好些，开得都特别旺，池里还有好些大龟在爬。

    香港公园是个非常宜人的所在，布局精细，花木葱茏，有山有水有喷泉，还有几个很有特色的小博物馆。

    北京住家户里精心盆栽的海棠花，在这儿也一片片地栽在花坛里，暖和地方的花草和风景都不值钱。